地里那里藏躲得及,早有一块砖头打将来,把孝哥的头打破,大叫一声,就没气了。月娘也顾不得孩子死活,抱着走过庄外,河崖树林子里,伏成一堆,用袖子把孝哥挡得严严的,那敢放他啼哭。直等到五更时候,庄上狗还乱咬,火也不明,人也不喊了。天色渐明,玳安扶着月娘,不敢回庄,可往那里去好。
正在惊慌间,那来安已将金银和他的包袱细软之物俱付与张小桥父子挑去,方来找寻月娘,知在河边林里,远远放声哭将来,大叫天杀我了。一步一声,走到月娘跟前,跪倒在地,大哭道:“连我的包袱衣裳,几年挣的过活,都被抢去。”说毕又哭,连玳安也信了,抱起孝哥一看,额角上打了一个大血窟窿,急急用绵花扎了,抱着复回庄来。一口草屋,已烧了半间,收拾的房里净净的,只剩下一堆乱草,连被也没了,月娘不觉放声大哭,老冯劝个不住。待要寻个无常,又有死人留下的这点孽种,往前日子怎幺样过?
正说着话,来安媳妇来哭一回,吵一回,说是带了银子来连累的他家穷了,也要搬了,不在这个孤庄子上,守着几间破屋,倒像还有银子一般。一面说着,一面来安就来揭锅,收拾破盆、木杓、粗碗、草席做了一担,挑起来辞了月娘,和他媳妇扬长去了。
月娘寻思,今夜就没处安身,那里去好,到是老冯道:“我想起一条路来,你该去寻他,且住些时,听听乱信,再作计较。”正是:荣华趋奉人人有,患难扶持个个难。
且说这来安与张小桥合谋,假装强盗,夜间将月娘金银劫去。来安因要脱身,遂将自己先掘的月娘埋下包袱皮箱等件,俱交付小桥父子,连夜挑去西村家里藏下。来安夫归,却来装神做鬼,哭一回,叫一回,辞了月娘,也不在庄上住,恐怕人看出手脚来,就搬在张小桥家间壁,指望和他三七分那金银,还不肯给他一半。寻思着这些大皮箱,俱锁的是月娘自己的首饰衣服,金簪钗橹樽庸谧樱也有三四顶,连李瓶儿、潘金莲撇下的物件俱在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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